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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、黑風也都圍來,幾個人抱成一團,興奮的大喊大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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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子被三人抱著,臉都紅了,嚷道:“火小邪,你們輕點輕點!腸子要被你們擠出來了!殺人呢!”

火小邪他們這才放開,火小邪叫道:“潘子,你是怎麽出來的?你沒事吧!”

潘子捏了捏下巴,嘎嘎給推正了,喘道:“下巴都讓你們撞脫了!哎呀,我怎麽出來的,這個說來話長!大家先上船,我們邊走邊說!”

田問、林婉也湊了過來,面帶笑意地看著潘子。

潘子說道:“唉!讓大家擔心了,不過我收獲可不小哦!快,大家上船吧!”

遙遠的山頭上,段文章放下長筒望遠鏡,臉上的笑容消去,換上一副疲憊的神態,輕輕嘆了口氣。

劉隊長劉鋒站在段文章身旁,低聲說道:“段爺,其實你不讓潘子走,也沒有問題的。”

段文章輕輕笑了兩聲,說道:“留不住的,留不住的,潘子的命運他自己已經做了決定,我又何必強留下他。”

劉隊長說道:“潘子不是已經叫您父親了嗎?他就這樣舍得?”

段文章說道:“他不能舍,又怎麽能得?潘子想成大器,進我金家,就必須能夠舍得父子之情!”

劉隊長說道:“我不明白,難道父子之情還大不過他和火小邪的兄弟之情?”

段文章笑道:“潘子根本不覺得我是他的父親,他只是應付我罷了,別看他小小年紀,心裏只怕比我算得還清楚。他們此行所去,乃是要做驚天動地的大事,潘子絕對不肯放棄這個成就大事業的機會。”

劉隊長說道:“潘子這樣想,會不會野心太大了,如此大的野心,可是金家大忌。”

段文章說道:“不去登高看看,怎麽知道天地廣大?潘子這一去,必能看清自己,順我金家體統,接過金王大位。”

劉隊長一驚,說道:“潘子是承續金家之人?段爺!不,坤金王大人!難道乾金王也是這個意思?”

段文章說道:“我和乾金王為金王人選之事鬧翻以後,金王之位,已經空了二十多年。我和他的孩子,都在外面漂泊歷練,以期三年後決勝。呵呵呵,什麽金王決勝,都是南柯一夢,我的孩子,早就死了,五年前就染上不治之癥死了,我抱著我兒子的屍身,哭了數日,心中早就一片死灰。可見到潘子以後,我只想讓他能活過三年,順利進了金家!”

劉隊長沈默片刻,顫聲道:“潘子,他是乾金王的孩子?”

段文章說道:“是,但他也是我的孩子。乾坤二金,本就是親兄弟,當年我和乾金王成為金家弟子之前,也像火小邪、潘子一樣,有過生離死別。呵呵,而現在回想起當年我們決裂的情景,又無比後悔!當時只要坐下來商量幾日,就有結論。要不是我們性子急,金家又怎麽會分成乾、坤兩派?”

劉隊長說道:“那為什麽乾金王不派人看著潘子?”

段文章說道:“這就是我們兩個的不同之處,他信天命,我信人為,現在看來,反而是他做對了。”

劉隊長不勝唏噓,輕聲道:“坤金王,我們回去吧,他們走遠了。”

段文章看向遠方,潘子他們的渡船已經消失在大河的彎折處。

段文章笑了聲,說道:“劉鋒,你還是不要叫我坤金王了,現在已經聽著不太習慣了。”

劉隊長應了聲,說道:“是,段爺。我還有句話想問您。”

“你問吧。”

“田問、火小邪、潘子去盜五行聖王鼎,是真的嗎?是潘子親口告訴你的?”

“潘子沒有說,但我猜得出來。加上田問一出現,我完全可以確定他們此行的目的,就是盜鼎。呵呵,盜鼎啊盜鼎,只要土行燈一滅,早晚有人去做。田問不顧土家門規,急急忙忙去做,只怕是日本人和溥儀達成了協議,東北會有大事發生。他們盜鼎出來之時,就是真正的天下大亂之始!”

“沒有其他世家的人會阻止他們嗎?”

“呵呵,我都能猜到他們是盜鼎,水王流川不會猜不出,火王嚴烈應該也能明白,木家林婉跟著田問,只怕木王早就默許,土家更不用說,土王田廣怎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田問?包括我們金家乾坤二王,知道了也不願阻止。說白了,大家都等著看好戲,都想看看聖王鼎會最終落在誰的手中!這麽多年了,一盞垂死掙紮的土行燈一直不滅,聖王鼎枯等在地宮中,土王田廣再好的耐心只怕都煩了,各路賊王更是早就憋不住了!土行燈若被田問不按法典取出,絕無再亮的可能,五行燈齊滅後,就看哪路梟雄能將聖王鼎守到任一盞燈亮,那天下就是他的了。能夠在有生之年親見朝代更替,天下由分到合,最終一統天下,太平世紀,也不妄白活這一世,呵呵!”

“段爺,為什麽我們五行世家不把聖王鼎據為己有?自己當皇帝?”

“劉鋒啊,這個皇帝大家看著眼紅,真的當上了,就知道還不如當個為所欲為的大盜好玩。所以我們五行世家,對當皇帝一點興趣都沒有,只對誰當皇帝感興趣。你想當皇帝嗎?劉鋒?”

“我?段爺,我一點也不想。”

“呵呵,你要是想當,就去幫著田問他們,把鼎拿到手。再叛出金家,成為俗人,自然能爭個皇帝當當。”

“段爺,你不要開我的玩笑了,我可不敢。”

“有人就敢。”

“各路軍閥?蔣介石?”

“不是,這個人是潘子的好兄弟,火小邪。”段文章無所謂地笑道。

火小邪、潘子一行聚在船艙中,沿流而下。這艘船是段文章安排的,船夫聽潘子的吩咐,想去哪裏就去哪裏。所以田問不急於登岸,讓這艘船再前行八十裏水路。

火小邪拉著潘子,聊得火熱,並不怕船夫聽到。因為搖船的船夫是個聾子,只能寫字或打手語給他,他才明白。有林婉在此,她不費吹灰之力,就確定船夫是真聾,而且聾得非常徹底。所以眾人談論段文章、五行世家並無不便之處。

潘子憋得久了,幾乎不用火小邪發問,就竹筒倒豆子一般,劈裏啪啦把自己的事情全部講了。

原來潘子與段文章獨處之時,已經明確說了不能留在段文章這裏,段文章苦勸未果,潘子也不相信段文章是自己父親。段文章以父親身份帶潘子“回憶往事”,潘子見段文章沒有惡意,便讓他帶著自己進了鎖龍鑄。鎖龍鑄的刀海是第一關,小屋子內還有八道機關,一道比一道厲害,段文章一一介紹,聽得潘子心驚肉跳。

好在段文章將機關停了,兩人一直走到最下方,才見到長長的走廊,鐵門無數。潘子正覺有異,一扭頭卻不見了段文章。潘子害怕,原路返回,可原來下來的地方卻改變了形狀,完全不認識,潘子尋了半天出路,最後被困在一個鐵皮屋子內,四面鎖死,只有一個孔洞,從裏面望出去,居然能看到外面的情形,親眼目睹了火小邪、田問、林婉等人試探萬鱗刀海的全部過程。

直到火小邪來到小屋前,還要入內,潘子才急得撞墻,他知道小屋內的八道機關,比刀海不知厲害了多少倍,火小邪要是妄入,只怕是活不了。

潘子狂吼亂叫,以死相逼,腦袋撞的全是大包,終於引得段文章讓他說話。潘子大叫一番,讓火小邪聽到,見火小邪走了,才算安心。

後來段文章和劉隊長兩人一起來到,段文章以無數條件相勸,說得情真意切,頗為讓潘子動容,感動之下,認了段文章當爹。潘子認了爹後,反過來勸段文章讓他走,潘子皮厚,舍得嘴巴出力,一口一個親爹啊、不孝子如何如何,趴在段文章床邊苦勸一夜,終於說動了段文章,讓他去追火小邪他們。潘子一大早趕到田問他們宿營的小河邊,只見一個黑臉的豬頭狀男人發了瘋的吼叫著來回奔跑,此地已經人去樓空,篝火還有餘溫。

潘子知道田問要渡河,便以水路追趕,果然得償所願,追上了火小邪他們。

潘子說完,擠著眼睛笑了笑,說道:“我還得了幾個寶貝。”說著從船中一個牛皮包中取出幾件東西。

潘子手中持著兩把銀亮的手槍,居然是劉隊長所用之物!潘子說這是劉隊長送給他的,讓他留著護身,遠戰有妙用。除此以外,還有大把子彈,一大堆怪模怪樣的小器械,其中有幾根鋼簧,潘子說是劉隊長別在領子上的東西。最後潘子拿出一個長條鐵器,咕嚕咕嚕手上拆卸一番,就變成了一個帶棱角的鋼球。

潘子笑道:“這個玩意叫八變球,能夠組合成許多種工具,使用起來非常有趣。哈哈,這是段文章,我那個有錢的爹送的。”

火小邪見了這一大包工具,說道:“全是這些了?”

潘子做了個鬼臉,說道:“知道瞞不住你,還有這個。”潘子嘻嘻哈哈從懷中摸出一張紙,抖開了一看,是一張銀票,上面的數目是三百萬現大洋。

潘子笑道:“我叫了一晚上親爹,這是口水錢,反正我爹錢多得用不完,我要點路費,也沒啥錯。哈哈。怎麽樣,這可是隨用隨花的,我們兩個掙來的,和土家、木家沒關系。”

喬大、喬二發傻道:“三百萬大洋,能幹啥啊?”

潘子嘿嘿道:“能夠娶三百個老婆,買一座山,修一套一千間房的大宅子,吃穿不愁地過一輩子。”

林婉捂著嘴笑了起來:“潘子,三百個老婆,你受得了嗎?”

潘子豪言壯語道:“皇帝老子都三千個妃子呢,他怎麽用,我怎麽用。哈哈。再說,這錢還不一定用來找老婆呢。”

火小邪罵道:“那你要這麽多錢做什麽?”

潘子說道:“我盡管不知道怎麽花,但錢多了也不咬手,總有用得上的地方。嘿嘿!說老實話,段文章如果真的是我親爹,我還是挺開心的。”

火小邪說道:“其實我不明白,如果段文章真是苦口婆心地對你說這麽多,你還不相信他是你親爹嗎?”

潘子說道:“我真的想相信啊,可我當孤兒當慣了,突然有個爹,不太習慣,其實我……”潘子說著,突然眼睛發紅,趕忙轉過頭去。

火小邪看在眼裏,說不出的,他心裏想念父母的哀愁越來越濃重。

潘子繞開話題,將兩把銀槍舉在手中,拉起火小邪說道:“火小邪,我給你看我的槍法!這東西和齊掌炮沒多大差別!”

火小邪哈哈一笑,兩人笑鬧著跑到船頭,潘子左右手舉槍,說道:“看到岸邊那顆枯樹頂上的樹杈沒?”

火小邪順著潘子的眼神一看,果然看到一百步開外的岸邊,有一顆枯樹,枝幹被人劈砍得差不多了,樹頂上還留著一根明顯的樹杈。

火小邪點頭應了,潘子喝了聲好,擡手就打。

“啪”的一聲,樹杈打飛,“啪”的一聲,樹杈從中間被打斷,“啪啪”兩聲,兩截樹枝被再被打斷。潘子左右手輪著開槍,速度和準頭好不驚人。

火小邪喜道:“厲害啊!”

喬大、喬二也真心誠意地拍馬屁道:“潘師父厲害!”

田問、林婉候在一邊,微笑不語。

潘子並不得意,說道:“槍是個好東西,威力挺大,就是用起來麻煩了點。首先就是子彈,沒子彈這個東西就是個廢物,第二就是火力不受控制,打出去的東西速度都一樣,不能隨心所欲,第三就是太容易被對方判斷子彈打出的方向。我玩了三年齊掌炮了,要說靈活方便,偷盜之用,手槍屁用都沒有,最多拿出來嚇唬人。”

火小邪說道:“那個劉隊長用槍就用得出神入化,我們兩個人一點贏他的辦法都沒有。偷東西的話手槍沒有用處,防身退敵確實是好東西。”

潘子嘿嘿笑道:“也是也是!有這麽個威力強大的兵器在手,再碰到鄭則道這賤人,我啪啪啪啪啪來上一梭子,非把他打出個血窟窿不可。”

林婉輕聲說道:“現在人們越來越多地使用西方科學,用以彌補自身缺陷。一把手槍在手,比苦練十年飛刀來得更方便,天上飛的,水裏游的,耳中聽的,眼能見的,以前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勤學苦練的技藝,科學技術均能便捷實現,這樣下去,總有一天,五行盜術會變味,誰不想取捷徑呢。拿木家來說,現在的西醫從根上與我們不同,盡管木家覺得西醫乃是治標不治本的粗陋醫學,但西醫在效用上能立竿見影,只怕假以時日,西醫會把中醫逼得走投無路呢。”

火小邪說道:“林婉,我覺得你太過於擔心了,手槍這些東西雖然厲害,也要看誰在用。如果是胡霸天那些流氓拿槍,人手一把又能如何,我的身手能夠躲過!但手槍在潘子手裏,卻威力大增,如虎添翼。人用槍,而不是槍用人。”

林婉說道:“火小邪你說得很對呢。可是反過來一想,外界的工具很強,若是自身修行不夠,反而會成為工具的俘虜。我們尚能駕馭,世人有多少能明白?現在天下賊盜的品行越來越差,許多榮行賊人都不守賊道,和土匪強盜一般,只知炫耀武力,貪婪忘義,不學無術,好逸惡勞,這樣下去,五行盜術恐怕連繼承之人都不好找了。”

火小邪啞然,回想這幾年他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,賤粽(不守規矩的賊)越來越多,近乎於流氓無賴,胡霸天他們只有一點三腳貓的偷盜本事,卻仗著刀槍在手、人多勢眾,就能橫行霸道,自詡為榮行。火小邪想一想都覺得有氣!是否真的如林婉所說,世道亂了,西學東進,西方的文化道德觀念沖擊中土,物欲橫行,人們的品德正在逐漸敗壞,老祖宗的東西逐漸不被接受,勤學苦練、遵法重典的品德被人忽視,使得盜術一代不如一代。

想到這裏,火小邪多少有些無奈,於是說道:“至少我們這一輩不會如此!再往後幾十年,盜行會如何,實在難料!做好自己便是!”

潘子插話道:“林婉姑娘,我知道你是埋怨我見到金家的槍啊、機關啊就忘乎所以了,提醒我註意呢。您一定放心,我喜歡這些東西,卻更在乎自己操縱他們的本事。就好像我貪財愛錢,卻不會被錢使喚著當驢推磨呢!哈哈!”

田問轉過臉來,看著潘子,說道:“金家性子。”

潘子笑道:“田問大哥,你說話還是這麽言簡意賅啊,金家性子是什麽啊?”

林婉說道:“田問的意思是說,金家人的性子就和你差不多,只怕潘子你以後會是金家的大人物呢。那位段爺,你認的爹爹,估計也是金家數一數二的人物呢!”

潘子做了個怪相,苦著臉說道:“可是我現在都想不清楚,如果讓我一擲兆億,這麽多錢我該怎麽花,花到哪裏啊。苦啊!哈哈!”

潘子怪腔怪調,表情豐富,逗得火小邪、喬大、喬第二章、林婉都跟著他笑了起來。

田問雖說臉上不笑,眉頭卻已展開,看樣子心情也是不錯!

渡船沖過一道河流彎折處,漸漸向岸邊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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